一统江山:上部

  司马炎(武帝)努力为着国家的统一而忧心和奋斗,大丞相贾充而此忘我的操劳,发动了天下英雄,敢于流血和牺牲,终于平反灭乱,达到了国家空前的统一和团结。故事中歌颂了司马炎(武帝)坚韧的统一祖国的国策,可谓一代雄主,大丞相贾充为统一祖国而辛劳,羊祜、胡烈、马隆、王浚、(塑造人物)贾真为统一祖国而战,树立起民族英雄的形象。

  马隆不依道:“二弟,母亲洗衣服去了,如若老母返回断然不会容我上山打虎为父报仇。”

  马英道:“哥哥,我也是爹的儿子,每当想起父亲命丧虎腹,便心如刀绞。你一人上山,我难能放心,弟弟我愿和哥哥同往。”

  马英自言自语道:“往日父亲在世家规甚严,现在,母亲同哥哥仍不放松对我的管教,眼下正是个时机,何不趁此机会出去会会朋访访友,闯荡外边的世界,是英雄乃四海为家。

  景色秀葽,清风和阳,山高林深,一条古道蜿蜒丛山峻岭之中。阵阵杀声响彻云谷。

  (一伙明火执仗的匪徒正在围杀一队官兵,两名匪首带着面具,十分骁勇于两名女将厮杀,直杀得二女将马上摇摇欲坠,难能招架,从匪们乱杀官兵,遗尸遍地。)

  马隆策马挺枪赶来,怒声呐喊:“光天化日之下,贼胆包天,竟敢打劫官兵,杀人越货,不要走,我马隆来了。”

  (背后,銮铃响亮,马蹄急促。)有人高声吼道:“狗强盗,欺负女人算何好汉,这位英雄见义勇为,我来助你。”

  马隆闻声回头看去,一匹白龙战马快如旋风奔来,马背上驮来一员英姿飒爽的年轻战将,双手握枪向这里杀来。

  (马隆大喜,二人不约而合杀向前去,各战一匪首,马隆只一合刺一匪于马下,贾真只两个照面生擒另一匪首拿于马下。)

  韩寿哭喊:“好汉爷饶命,我家里还有一双年过花甲的父母亲没人养活,饶了我吧……”

  贾真剥下韩寿的面具,厉声道:“我自幼父母身亡,看来你还是一个孝子,也罢,留你一命不死回去孝敬你草堂上的爹娘吧,记着我的话,剥去贼皮,重新做人。”

  马母大惊失色道:“他们的兵器马匹也一同带走,不言而喻,我知道了,两个小冤家上山打虎为父报仇去了,岂不是去冒天大之险而自投死路?”

  神铁匠感激地说:“恩公救了我等的性命,还能盛意收留,不禁感激,不禁感激。”

  马隆呼叫了数声却无人答应,甚是诧异,自言自语道:“娘何处去了,也不见了二弟马英。”

  马隆寻见不到母亲和弟弟,无可奈何,回头道:“贾兄,二位小姐也许是第一次来农家宅院吧?”

  翠珠道:“见义勇为搭救我等性命已是够感谢不尽了,萍水相逢,如此善意,令我心悦诚服,您乃真君子,仁人义士。”

  马隆微微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做人之常情,小姐过奖了,好,你们屋里歇息敍话,我烧火做饭,再做几味瓜果蔬菜,饮上几盅也算是为你们压压惊,接风洗尘。”

  (大佛宝殿,伫立着几尊神像,贡桌上陈列着供果,香烟缭绕,穆然庄严,一位老尼姑正在打坐念佛.)

  老尼姑笑了笑道:“让我说你儿子非忤逆之人,乃天下第一孝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父报仇之心如此强烈,这样的儿子世上能有几人?胜过凤毛麟角,难得哇。”

  马母愤然道:“他乃不自量力,执意孤行,哪是孝顺?正是气我,若有三长两短,寡妇死了儿子还能有何盼头?我已是穷途末路才逼入佛门,万望师傅以慈悲为怀收下我这个苦命的人吧。”

  老尼姑语重心长地说:“我更不能收你,你儿子若为父报仇安全返回,见你已经出了家,心中痛苦可想而知,忠臣孝子人人所敬,老纳何能负孝子之心。这样吧,你儿子若遭风险,你再上山来也不迟矣。”

  贾真苦涩地笑了笑道:“发财?说起发财二字,我平生于财无缘,自幼父母双亡,流浪四方,浪迹江湖,苦不堪言。晋王爷懿旨天下,六月六日在洛阳开科武考,我去碰碰运气。”

  贾真说到这里洒笑了一回,又道:“万人中夺魁,谈何容易,我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马隆道:“我于兄一见如故,你乃血气方刚的男儿,光明磊落的好汉,顶天立地的英雄,行侠仗义的豪杰,仁人的君子,足已做我的楷模,如不嫌弃,你我结拜为生死弟兄可否?”

  贾真大喜道:“我见贤弟有凛凛的威风,昂昂的志气,自然你有这番美意,效仿当年桃园三结义,好吧,何不摆下香案,花前月下我们便义结金兰,生死与共,福祸同当,不能同日生,但能同日死,海誓山盟,义无反顾。”

  捕头来到轿前报:“老爷,山前山后山左山右,数十座乡村集镇皆已查遍,未见二位公主千岁的行踪,还有那三快神铜也不知去向,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县令甚是作难,直急得他抓耳挠腮,沮丧地:“查找不到二位公主及其车辆,我等个个就性命难保,传上差。”

  两名官兵来到轿前回话道:“县令大人,我等保护公主千岁及其车辆就是在这里遭殃强盗的打劫,我二人死里逃生才到贵衙求救。”

  贾真道:“有许多官兵护驾定是朝中官宦小姐,不是皇帝老儿的公主,便是太守,都督的女儿。”

  (贾真没有言语,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来到几株垂柳树下,轻风拂摇垂柳丝,飘飘洒洒,如云如烟。树下有一石,长有五尺,宽有二尺,厚有数寸。)

  马隆感慨地说:“每到此处,见景生情,此石乃我父从三里外的大山下驮到这里。自从父命丧命虎口,我就很少再来这里。”

  (只见马隆脱下外氅勒紧腰带,做了一些活动,来到石前,屏气弯腰,双手抓住石头的两端。)

  马隆愤然道:“我恨天无把,地无环,天若有把,可摇它几摇,地若有环,可晃它几晃。”

  马隆叹道:“生不逢时,无人赏识,空有雄力,无出头之日,枉自做人这一场。”

  贾真道:“六月六日朝廷开科武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贤弟若是应考,有如此手段,定能群雄中争首,万人中夺魁。”

  二官兵欢喜若狂,大喊大叫起来:“大人,他就是神铁匠的车辆,公主我们找到了,公主找到了。”

  官兵指着院内的那辆车道:“这便是装运神铜的那辆车,找到车,又找到了这位神铁匠,公主就不难查询不到下落。”

  县令道:“上差说得有理,给我搜查。神铁匠?也许是他勾引来的匪徒,先将这个老强盗给我锁起来。”

  (两名衙役一条铁锁链将神铁匠锁下推推搡搡押出门外,众衙役官兵一窝蜂扑进院去。)

  (县令等人闻声看去,二位公主走出屋来,二官兵急步跪倒在二位公主的面前,喜出望外道:“谢天谢地可找到了公主千岁。”

  县令哪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走,倒身跪下,叩拜道:“公主千岁,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马母慌慌张张地走向屋去,当她推开房门,放在屋内的三块神铜闪闪发光,她,惊恐万状。)

  马母坐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养子不教不如不要,你们都做了强盗,真乃奇耻大辱。贼子贼孙,生你者贼母。似我这般丢人现眼,苟延残喘在人世上有何面目面对世人。你们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生了你们却无能管教好你们,惭愧,惭愧至极,还是我一走为净。”

  (马母想到这里,泪洒满面,痛不欲生,一咬牙爬起身来,寻来一条绳子系在梁上,打了一个圆圆的节扣,放上一个木凳,马母毅然视死如归,上了凳子。)

  马母双手抓住绳扣一声哭道:“夫主马蓬松,为妻愚昧无才,教子无方,阴曹地府寻你去了。”

  神铁匠道:“是狗县令接走了二位小姐,官兵一进门就发现了院内装运神铜的这辆车,老儿我又惊又怕,没有听清楚说什么就被县令令人锁下推出大门以外。”

  神铁匠道:“二位官小姐动了身,要衙役放下小老儿,她们说三块神铜馈送于二位恩公打造兵器,以此为谢,人生有缘能相会,后会有期,再三地说,六月六日前往洛阳应考,能用得着她们愿肝脑涂地,鼎力相助,尽犬马之劳。我半信半疑才跑向湖边,寻找二位英雄。”

  贾真扑哧一声笑了道:“贤弟呀,此等言语乃欺人之谈何能相信,官宦人家的子弟,公子小姐,休看他们衣冠楚楚,用得着你的时候,灿然一笑,过了时候卸磨杀驴,还会定你个罪该万死。”

  神铁匠走向近前摸了一下手脚,道:“马壮士不要慌张,你母上吊的时间不会太长,手脚还是热的,足以营救,快斩断绳子。”

  (贾真抽出宝剑斩断绳后,一起将马母抬到床上,神铁匠将马母前胸推推,后胸垂垂,时间不大马母缓过气来。)

  马母愤然道:“你做贼做盗有辱马家的门风,乃奇耻大辱,我有何脸面再厚颜无耻地活在人间。”

  马母手指着那三块神铜咬牙切齿地责问道:“你不做盗那东西是从何处得来,冤家,你给我讲。”

  这时,神铁匠扑哧一声笑了,他道:“夫人,你冤枉了你的儿子,这铜是我的。”

  神铁匠道:”小老儿家住泰山脚下,一次惊雷劈开一块巨石,现出这三块神铜,被樵夫所得,因我是几辈的铁匠,以铸造兵器为业,五十两白银买下这三块神铜。没有想到消息竟不冀而飞,传到洛阳,一日来了两位官小姐,愿出一千两白银买此铜,并将我一同接至洛阳为她们打造兵器。当车马途经此处,遭遇强盗的打劫,危难之时,幸遇马英雄和这位贾义士的拔刀相助,我等方死里逃生,二位小姐被县令接走,留下神铜以报救命之恩。”

  马母大喜,被马隆扶坐起身来,见贾真样貌堂皇,虎背熊腰,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便道:“壮士请起,壮士请起。”

  (炉火通红,正旺,老少三人奋力挥锤铸铜,锤声飘远。日光明媚,月光灿烂……他们日以继夜地工作着。)

  (神铁匠,贾真,马隆个个努力,汗流浃背,旺盛的火苗照红三张流汗的脸,他们边干边聊着。)

  神铁匠接下一饮而尽,道:“秦始皇当年铸鼎铭法,我想在此兵器上篆刻上晋王爷的王法。”

  贾真道:“法有生杀予夺,民,刑诸部,条款繁多,如何尽篆刻一件兵器之上?”

  马隆道:“取其精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贪官污吏可杀,叛国投敌可斩,分裂王道者务诛,总而言之,严刑竣法,方治万民,方安天下,法如天大,法大如天……”

  神铁匠思索良久,道:“好,三块神铜铸造成三件兵器,重者可铸一尺,篆刻国家,取名量天法尺,替天行道,除恶诛罪,为民除害,为国分忧,轻者两块可铸双锏,各篆刻一字,左德右法,德锏打杀天下丧伦乱道逆忤恶人,法锏断命人间一切奸党贼子,投敌叛国之罪人。”

  马母赞叹地说:“但愿我儿使用如此兵器能干功立业,使天下太平,诸夷恭顺,四边宁谧。”

  (贾真马隆手中牵着战马,马背上驮着兵器,他们启程了,马母,神铁匠为他们送行。)

  马母忧心忡忡地说:“隆儿,你弟马英也离家多日,最让为娘放心不下的是他心胸狭窄,对坏人习焉不察,容易上当受骗,而误入歧途。你一定要找到他,领着他走正路。”

  贾真道:“放心吧仁伯母,听二弟言讲,马英小弟也习成一身的武艺,是鹰便能冲云破雾,是英雄便能闯荡天下,似他这等人物何能覇惭遽而于田园苟且平生,我想他一定去洛阳赶考去了。”

  马隆向神铁匠道:“舅父,舅母已故,您孤苦伶仃的,就在我家陪着我娘,老兄妹安度晚年,逸享清闲吧?”

  神铁匠微微笑道:“老了,我是老了,人生如梦,梦了人也老。你们放心地去吧,我不走了,这里便是我永远的归宿…….”

  贾真道:“后汉百余年,三国鼎立,群雄混战,那时的天下是: 兵燹战乱国家伤,万刃车凶生灵亡。谁人不盼太平年,旧亭泪落民断肠。”

  贾真道:“雍凉有胡人秃发树机能拥众造反,气焰甚盛,那里的百姓深受其害,多被劫掠,十室九空,苦不堪言。南有吴主孙皓粗暴傲盈,盘踞江南大片国土,成为国家两大心患。国家不能统一,晋王爷食寝不安。”

  韩寿少气无力的说:“那天您说得无心,泰山地方官来报;泰山雷击现神铜三块,被神铁匠买去,若是铸造成兵器乃天下第一佳刃,其价值连城。所以我才动了心,当我赶到泰山,此宝已被二位公主捷足先登,于是我才出于下策,财迷心窍,重金收买落草为寇的朋友……”

  贾充直气得咬牙切齿,顿脚捶胸道:“那可是皇帝的两个女儿,堂堂的公主,你已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了。”

  贾充苦思冥想着,最后还是一咬牙道:“那些强盗都死了,没有活口,你又是化装而行事,二位公主断然不会认出你的真面目来。”

  马隆接过先为贾真斟了一盅,又将自己的盅满起,二人正要饮下,店小扑向马隆抓住他的手,泪道:“二位爷,这酒不能饮哇。”

  店小道:“二位爷是好人,我不能加害于您们,我们老板是丞相的女婿韩寿的表兄,他在壶中下了毒药。”

  贾真怒道:“店家,店家,住店如家,宾至如归,我们去寻店老板讨要兵器,牙更半个不字,抓他去见官,告他个监守自盗。”

  贾充厉声道:“韩寿,君子不夺他人之美,况且你使用了极端的手段,正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正在这时门军来报:“老爷,府门外来了一位大汉,气焰嚣张,出言不逊要寻姑爷讨要兵器。”

  贾充道:“宰相府里出了强盗,就不许来拿贼,岂有此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来人,给我拿下。”

  只见贾充来到马隆的马前,真诚地:“壮士息怒,夺你兵器的韩寿,老夫给你带来了,请你发落。”

  马隆向韩寿看去,怒道:“看来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强盗,可恼可恨,更可惜相爷的千金小姐,还可笑堂堂的当朝宰相目不识丁,竟招了一个强盗做女婿。”

  马隆来到韩寿的面前愤然道:“真恨我大哥贾真当初轻信你的谎言留下你一条狗命,而今险遭小人你的暗算。”

  马隆:“您是相爷?我大哥姓贾名真。丞相大人,你连自己的女婿就是个强盗,谈何治理天下?”

  马隆礼道:“小人冒犯相爷还有一句话要奉劝老千岁,我和我的兄长即使能原谅这个韩寿,他不容天下人,天下人可容他?长痛不如短痛,拿他送官,依法严明正身,一来为民除害,二来保住相爷人口烁金的好名节。”

  贾充深有歉意地,道:“有何不便?都是我那不才的女婿冒犯了二位英雄,多有担代,老夫陪个不是了。”

  马隆道:“兵器已经归还,一切也就瓦解冰消,岂敢要相爷如此内疚,要晚生实在难以丞受如此大礼,令小人担当不起。”

  贾充笑而言道:“自古有英雄爱英雄,猩猩惜猩猩的说法,我见壮士如我当年,血气方刚,有少年英雄的气概,老夫一见钟情,爱慕不已。”

  马隆道:“老丞相德功居上,威震天下,晚生乃村野农家子弟,老丞相这番美意,要晚生受宠若惊了。”

  贾充道:“老夫虽然官居丞相,也非是灸手可热,以势绝伦,容不得他人的独夫。我见壮士,观其外气度非凡,便知其内才高八斗,日后定有发达,非等闲之辈。”

  贾充道:“若不嫌弃,老夫以礼相请好汉去我府中饮几杯薄酒,聊表爱慕之心。”

  贾充满面带笑道:“壮士,我家愚婿多有冒犯,老夫置酒备宴于你二人言和,人常说不打不相交,化干戈为玉帛,日后共济大事,为晋王天下建功立业。”

  马隆坦荡地:“有相爷从中圆说,小人岂敢不从,我马隆也非是鸡肠狗肚的小人,与韩公子虽然有些过节,也就恬不为怪就此化解而已。”

  贾充大喜道:“马壮士真乃有英雄气度,大丈夫的胸怀,千切别让我做了痴蝉和尚,挑雪填井,枉费了一番心情。”

  马隆斩钉截铁地说:“请相爷放心,我马隆决不是食言小儿,君子一言似墨染,过去的事如江水东去。”

  韩寿无可奈何这才向马隆弯腰施礼道:“马壮士,海涵再三,我韩寿再次向你陪个不是。”

  贾充赞扬道:“马壮士,老夫观你相貌堂皇,定有英雄手段,日后定能拜帅,正如当年子贡所云;有美玉于斯韫匵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马隆向韩寿冷视了两眼一声冷笑道:“韩公子,你我没有不见面的新仇旧恨,我马隆乃无辜被你伤害,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不计前嫌,不于你计较。”

  贾充向韩寿瞪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不觉前贤畏后生,马壮士真乃仁义君子,我大晋王朝初建万业待兴,司马坐天下,结束了后汉上百年的瓜剖豆分的残局,但是,天下仍不安宁,西有秃发树机能作乱,东南有吴叛孙皓尚未扫平,国家急需大治一统,因此,司马皇帝时刻食寝不宁,现在多么需要人才哇。”

  马隆道:“相爷说得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理所应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同心同德,为统一江山而努力。”

  贾充大喜道:“马英雄说的对,司马皇帝正要拟旨天下,招慕天下英雄豪杰,西图荡平秃发胡叛,南平孙皓而一统我中原万里山河。”

  贾充道:“六月六日,在洛阳开科武场,马英雄你若能入场应考定能夺魁,必能出人头地,被皇帝所重用,英雄拍袖整乾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望马英雄不可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马隆问:“小人与我一位结拜兄弟正是为应试而来,也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做主考官?”

  马隆道:“我谢相爷非是走您的门子,老相爷能以国家为重,公平裁决,为国家为万岁拔犀耀象,选拔有用人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充哈哈大笑道:“老夫也谢谢壮士的提醒,且请天下英雄放心,老夫定以国家为重,决不徇私舞弊,世以成败论功名,取人至胜点英雄。”

  贾真自言自语道:“我那义父虽然身居当朝的宰相,但心怀叵测,恐施计加害。韩寿,何其毒也?定是一个奸诈小人,虽然与我素不相识,为夺神铜,绞尽脑汁,毒计尽用,手段卑鄙,今天贤弟自投罗网,岂能轻易送还那神铜兵器?也许能要贤弟的性命。”

  贾真想到这里霍地站了起来,取过双锏,怒道:“贤弟有难,我何能袖手旁观,自然如此,老义父,休怪孩儿,我要马踏相府,打救我那贤弟。”

  二门军闻声急忙走出来,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声叫嚷:“有鬼啊,快来打鬼那……”

  贾真厉声吼道:“两个该死的狗头,大少爷明明是人,休得胡说八道,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家的大少爷,我姓竺名浩节,相烦你二位报于你家老爷就言我没有死,今天回到相府,讨要我家贤弟,他平安无事,便相不骚扰,否则,我便杀进府去。”

  门军:“大少爷息怒,千错万错乃小人之错,恕小人有眼无珠,只是小人不明,三年前,大少爷……”

  贾真道:“人要我死,苍天却要我生,这且不再说他,闲言少说,我还有大事要图,火速于我通报,要韩寿出来见我。”

  贾真怒道:“不要说了,你速去向丞相言明,就说我竺浩节今日来相府要做三件事。”

  贾真道:“第一事,韩寿必须无条件归还我家贤弟的神铜兵器量天法尺。第二件事,我那贤弟必须毛发不损安全出府,否则,那就是我要做的第三件事,如若不答应,我便向韩寿索命。”

  (门军见贾真怒发冲冠的这副模样,不敢再问,其中一人撒腿奔波向府内跑去。)

  (贾充,韩寿正陪着马隆在客厅吃酒,虽然韩寿心中不悦怎奈贾充如此热情好客,兴致勃勃,也只好忍气吞声于此敷衍,表现的甚是尴尬。)

  门军高声道:“我那大少爷,贾真,他没有死,现在已经来到了府门外,全身的披挂,跨下一匹宝马,手提两口神铜锏,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像是这位好汉生死的弟兄,还要于姑爷厮杀。”

  贾充一屁股坐了下来,二目滔滔落泪,一声哭道:“只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海茫茫重名重姓者甚多,果真是我那可怜的真儿哇……”

  只见韩寿勃然大怒,锤桌大骂道:“原来是你,一山容不了二虎,一女岂又能伴的二夫,待我于他厮杀,分个你死我活,或是有我无他。”

  门军道:“我家少爷,贾真,乃老爷的螟蛉义子,说起来也就一言难尽了…….”

  (韩寿气扑扑地披挂整齐,一手提着亮银枪,一手牵着马走出府门,翻身上马冲到贾真的马前。)

  贾真坐马执锏冷视了韩寿一眼冷笑道:“韩寿,原来是你,作死的强盗,我看你是螳螂弄戈,找死来了,我问你,我那贤弟可平安?”

  (韩寿火冒三尺未曾答话,双手握枪,穷凶极恶,奋力向贾真的胸脯刺去。贾真不慌不忙,举锏相架,就这样二人相府门外展开了一场恶战。)

  仆人道:“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姑娘,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的一位结拜弟兄始初一人先来相府,言讲姑爷盗取了他的兵器,老爷见此人乃英雄气概,便请至客厅以酒相待,后来大少爷才马抵府门要与姑爷厮杀。”

  贾午听到这里倒身床上大放悲声,一声哭道:“都是我那狠心的娘造的罪,今天要我如何是好…….”

  那仆人道:“姑娘,事不可迟疑,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您还是早作定夺为好,以奴才之见,木已成舟,还是…….”

  这时丫鬟梅花惊慌失措的跑上楼来,连声叫苦,道:“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大少爷武艺高强,神铜双锏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姑爷岂能是对手,难能招架,人命关天,姑娘来,不可彷徨大意。”

  丫鬟道:“贾能说大少爷回来了,我半信半疑才去府门外看个究竟,人常说;别问对和错,就怕货比货,姑爷到了大少爷的面前无法相比高低,大少爷真可比之参天大树,那韩姑爷便是一棵蓬薅小草,论武艺,大少爷能比当年长坂坡上的赵子龙,千军万中取上将的人头若探囊取物,千合的勇战不在话下,那韩姑爷怎么能是对手,让我说;大少爷手下不留情,十个姓韩的已经早去归宗认祖了……”

  贾真怒道:“韩寿,我认为大丞相要找的女婿能是个什么模样的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我曾为你放过一次生。”

  韩寿咬牙切齿地:“原来你就是竺贾两姓儿,真乃下流无耻,你自是认丞相为父,与贾午乃姐弟,为何做出了那等苟且之事,乱五伦丧纲常乃禽兽之辈。”

  贾真义正词严的说:“韩寿,今天我本来不想回顾这段往事,顺其自然,你道以此辱骂于我,我问你,韩寿,我与姐姐贾午有没有血缘关系?非同一父母所生,异祖异宗,为何就不能结为并俪夫妻?”

  韩寿恶狠狠地说:“一日认父,终生为子,你虽然同贾午无血缘关系,却是事实上的姐弟,奸姐欺义而天理不容。”

  贾真奋举神铜锏似怪蟒摇头打向韩寿的面门,韩寿大惊失色举枪来架,只听一声响亮,韩寿的枪脱手而出,“哎呦”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贾真向下看去,只见贾午奋不顾身冲到马前,双手来擎他的锏,贾真立即收锏,并滚鞍下马。)

  贾真向贾午惨淡地看了看道:“姐,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我就好自为知吧,我只是一句话,愿姐姐一生平安。”

  贾真道:“自然如此,你我兄弟早日离开洛阳吧,省得那厮再做我们的坏文章,确实他不是一只好鸟。”

  贾真翻身上马,贾午扑到马前一声哭道:“贾真,姐姐我心中永远不能忘记的弟弟,你就这样地走了?”

  贾真勒住战马,苦涩地说:“姐,你乃有夫之妇,又有儿子,这里更容不得我,再说,我不忍再让你伤心,愿姐姐美满幸福,再见。”

  贾午泪洒满面紧追数步,放声哭道:“弟弟,姐姐只要没有死,就不会忘记你的…….”

  (日落了,天黑了,风声也紧了……贾午泪眼蒙蒙,望着远去的贾真,哭得如酒如醉…….贾午眼前的贾真去远了,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一阵风吹来,扬起团团的尘土……)

  (贾午抱着熟睡的儿子偃身于床上,心中十分烦恼难能入睡,烛光照在她那流泪的脸上。)

  她自暴自弃地:“我贾午错走了一步便毁了我的一生。都是狠心的娘害了我,糊涂的爹娘你们能买他为子,又为何苦苦地不答应招他为婿呢?无情棒打鸳鸯散,害得女儿好苦哇。”

  (乳母抱着三岁的男童在院内嬉戏,当阁立着,贾充自朝退食,贾儿所见向他憨笑。)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郭槐是那么得意:“哼,偷情是春心骀荡,遭打是魂断房梁,打吧,打吧。”

  可怜三岁的婴儿恋念乳母,终日啼哭,变成一个慢惊症便即夭殇,数年后又生一子,另雇一乳母,才阙期年,乳母抱儿玩耍,贾充又摩抚如初,怨怨相奏,仍被郭槐窥见,取出老法子处死乳母,儿亦然随逝。

  贾充:”贱人,儿子你也不生了,你的威风也尽了,我贾充断子绝孙,贱人,老贱人,从此每日骂你三次…….”

  (郭槐带着两名从人来到长街,见人市上许多插草为标,卖男卖女。七岁的竺浩节被两名兵汉守着在那儿叫卖。)

  兵汉回答:“他爹乃我五百弓箭手之长,战死边疆,其母伤悲至极也一命呜呼。我们都是当兵的,如何抚养这孩子?卖了他,讨回些我二人的多日辛苦费,也算给孩子谋条生路。”

  (年小的贾午正和贾真两小无猜,牵着手天真烂漫地玩耍着,是那么开心,放荡,无拘无束。)

  贾午:“弟弟,你七岁,我八岁,今天你是我的弟弟,长大了,你就娶我为妻,做我的郎君。”

  贾午坚定地:“我也是真心的,如若食言,嫁给张三死张三,嫁给李四死李四。”

  (五月的后花园,石榴花甚盛,花红如火,叶绿如碧,开了半园子,贾午邀贾真游玩到花丛深处。)

  贾午喜笑颜开道:“弟弟唱得好,唱得好。说花花迷人,说酒心已醉,不妨要丫鬟取酒来,我姐弟二人于亭上一边赏花一边饮酒,更有风情。”

  贾午哈哈大笑道:“知情知理的弟弟,姐姐不怪你,有什么你就推心置腹地说吧。”

  贾午欣然走上凉亭道:“丫鬟且退,此处我不呼唤,不许前来张望,我要于弟弟饮酒吟诗,千且不要打消我的兴趣。”

  贾午道:“量小不敌酒,才短不胜贤,弟弟乃八宝男子汉,还是我先敬弟弟三杯。”

  贾午道:“男人为天女为地,你我虽然是姐弟相称,在我的心目中应当受到尊重的还是你,我们还有另一层天地。你姓竺,我姓贾,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久后一日你当了官,便是竺老爷,女人无姓,随夫而贵,也随夫而贱,那时我正是正当无愧的竺夫人,竺太太。”

  贾午意气风发,欣然道:“弟弟,你我相处已有十个春秋,我无比诚信于你,敬佩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无时不在想爹爹能买你为子,为何又不能买你为婿?”

  贾午道:“男人气长,女人志短,自要出手,何能瞻前顾后?为了自己的信念,生死又何惧。再说,虽然我父官居一人之下,天下人之上,养女必须嫁人,男女相爱,人之常情,你不要自防,两厢情愿,有我承担一切后果。”

  贾真心花怒放,万分感激地:“姐姐的美意我领了,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自然姐姐有这么一片心情,是雷池我敢越,刀山我也敢上。”

  贾南凤怒道:“你二人乃姐弟之分,竟做起男女苟且之事,看我告诉爹娘,非扒下你们的皮不可。”

  郭槐怒气冲天站在一旁,破口骂道:“小蓄生,我问你是吃了云彩长了天胆,敢调戏我的女儿,来人

  (两匹快马从城中驰出,贾充贾午父女二人马上加鞭来到荒郊乱坟岗,只见一条带血的芦席展现在草丛中,却不见贾真的身影踪迹,不远的地方一群野狗在狂吠。)

  (贾充泪眼望着阴雨过后到处渍水的大地,还有那一轮无光的太阳,无限伤怀,感叹万千。)

  贾充哭骂道:“我贾充是哪辈子造得孽?竟被郭槐你这个贱人作践的断子绝孙……”

  (贾午独坐绣楼,珠泪滚滚,这时郭槐恶狠狠地走了进来,贾午故作不见,仍在清流泪水。)

  (丫鬟梅花双手捧着一根皮鞭子走上楼来,郭槐接过,怒打贾午,一鞭又是一鞭……贾午无声地忍受着。)

  (贾午进了客厅,只见贾充半仰半卧在太师椅子上,脸色焦黄,十分难堪,韩寿气急败坏地站在一旁一言不赞。)

  贾充声情并哀地说:“三年前死的那个贾真是我的儿子,昨天回来的这个贾真是我的冤家仇人,他是讨债来了,这笔人情债就怕老夫还不清喽,可怜,我贾充一世的英明丢的干干净净。”

  贾充怒形于色,愤然道:“我贾充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分君臣,能辅晋王一统天下。可就无力管好这个家,惭愧,惭愧。”

  (贾午手领着两岁多的儿子韩谧走进了新居,丫鬟梅花带领着几名仆人忙忙碌碌地收拾着房院。这时韩寿走了进来,他喝退了仆人,走到贾午的面前。)

  韩寿苦涩地笑着说:“也只有天知道吧,我韩寿愚蠢至极也会能想到韩家墙上的葫芦,藤子虽然是伸在我韩家的墙上,其根却是邻人。”

  贾午道:“韩寿,贾真被我娘令人鞭鞑而死弃尸荒郊已经三年了,他不是今天才死而复生吧?为什么没有来相府,人都有自知之明,也都有个自尊心,好马不吃回头草,是你韩寿逼着贾真才来相府与你较量,你太狠毒了,为夺神铜你真有杀人之心。”

  贾午道:“韩寿,说句心里话,贾真回来了,我内心的苦楚是可想而知的,是我负了他,而不是他负我,可是他贾真心胸宽广,能容四海,并没有为着我来相府与你理论。”

  贾午听到这里恼羞成怒,泪道:“韩寿,韩寿,你存心要逼死我不成,天下人数你狠毒。”

  韩寿哈哈大笑道:“死,是的,只有一死才宁天下。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他贾真这个两姓儿死,你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客房里烛光闪烁,贾真马隆弟兄二人在床前对面相坐,面前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着几味瓜果蔬菜,一壶酒。二人慢慢地饮用着。)

  贾真一声长叹道:“贤弟呀,说起此事要我一言难尽啊,最使我不放心道还是我那姐姐。”

  马隆甚为不解地问:“她乃丞相之女,官宦小姐,你又有何放心不下呢?现又嫁给韩寿为妻,此人虽然奸诈道也是洛阳城有名的才子,文武双全,又有贾充为泰山,日后必定能位极人臣。”

  贾真凄凉地说:“我与她虽然是姐弟却有另一番的情肠,初时两小无猜,到后来便许下山盟海誓,为此,老夫人才将我刑击而死,弃尸荒郊。”

  贾真道:“我那是闭气昏厥而去,被弃尸野外,可怜,犬口余生被过路僧人救走,带到武当山,收我为徒,传授我的武艺,苦苦三年,后来我下了山,来到洛阳,贾午已嫁人为妻,我乃心灰意冷……”

  马隆方才了悟,感叹地说:“原来兄长有如此劫难,能保全性命线;房上 夜 外

  (有一夜行客飞檐走壁,窜墙越脊如走平地一般,他飞身来到客栈的房上,收住了脚步,便伏下身来,然后又使个倒挂金钩的招数,将脚挂在房瓦上,探身于窗外,侧耳听去,从房内传来贾真马隆的说话声,那刺客向房内看去。)

  贾真道:“贤弟,你还记得我二人见义勇为救那至今还不知姓名的官小姐,一个蒙面人我没有杀他,原来就是那个韩寿。”

  马隆道:“贾小姐陪着这种人过一辈子,实在可惜了。韩寿这厮比起大哥判若云泥难能相比,可就亏待了贾午贾大小姐。自然大哥要走,我们是同甘苦共患难的生死兄弟,我也就同往吧。”

  贾真道:“贤弟你不能走,六月六日乃大比武场夺魁之日,人生难逢的好机会。你有如此的手段,岂不错过入仕做官的时机,有恐遗憾终生。”

  马隆哈哈大笑道:“万两黄金也买不了你我兄弟的义气和情肠,做官同行乞讨同道,放心吧大哥,一生一世你我永不分离。”

  (打来的暗器虽然风声极微,二人皆已发觉,说时迟那时快,马隆探手接过了暗器,哪里知道那刺客的左手中暗器紧接着打来,原来那刺客乃左右开弓,两支暗器同时发出,第二支暗器却打中马隆的右臂,一阵激烈的麻木。)

  (贾真手执宝剑四下观看那刺客已杳无踪迹,气得他大骂连天,也惊动了店主人。)

  (贾真和店主一起又扑回客房,只见马隆二目紧闭,嘴唇锭青,贾真脱下马隆的衣服,伤口乌黑,拔下毒药镖,流淌着黑色的血。)

  贾真道:“我弟兄二人非洛阳的人氏,我这位贤弟有生只来洛阳头一回,并没有什么仇家。”

  店主道:“客官,要想救活你这位朋友必须取了解药,否则,你的朋友必死无疑,要想活命比登天还要难,何去何从,客官任便吧。”

  店主又把毒药飞镖看了又看,深深地摇摇头呢喃地自言自语道:“客官,贾丞相的贵婿,你与他可有过结?”

  店主道:“客官,我见你二人相貌堂皇,有英雄的气概,非等闲的人物,不忍心你的这位朋友如此死去,便如实相告。”

  店主道:“小人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原来是韩寿的同窗,他们是吃喝嫖赌的一路货色,虽然韩寿攀龙附凤有了地位,仍在一起胡作非为。”

  贾真道:“谢谢店主如实相告,受人点水之恩应涌泉相报,再麻烦店主一回,我必须去寻韩寿那厮索取解药救我家贤弟,刻不容缓,请您照看一下我这贤弟。”

  贾真怒道:“可耻的小人,做事如此卑鄙,不如猪狗,他潜到我所住的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贤弟马隆,生命垂危,命在旦夕,务必讨得解药。”

  门军自言自语道:“十个韩寿也不如大少爷,他算什么东西,攀龙附凤,恬不知耻的无义小人,可惜大姑娘就是这个命,我告诉老爷去。”

  (贾真飞马来到南街这所新宅的大门前跳下马,随手在门前把马栓好,便去叫门,叫了数声,没人答应,就提着双锏来到墙下,使个旱地拔葱的功夫,纵身跳上墙头,墙上贾真举目四下观看,月色朗朗,万籁无声,贾真跳下墙去。)

  从房内传出韩寿的怒斥声:“何人狗胆包天,竟敢夜闯官宅,待我拿你见官,治你个不偷即盗罪。”

  贾真怒道:“作死的韩寿,快快送出解药来,牙吐一个不字,爷我定取你的人头首级。”

  韩寿手执宝剑纵身跳出房门,破口大骂道:“原来是你,两姓儿,夜侵民宅便犯了大晋的王法,何况这乃官宅,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贾真一声冷笑道:“韩寿,都言讲你奇坏无比,真乃是登峰造极,你最不该今夜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家贤将马隆,听我良言相劝,速速送出解药,万事皆息,如若执迷不悟,你想活命比登天还难,看看我手中的神铜双锏可能留你这条狗命?”

  (贾真舞动双锏向韩寿扑去,韩寿举剑相迎,二人大战十余回合,那韩寿怎是对手,已是脚步凌乱,只见贾真精神抖擞,举锏奋力向韩寿打去,韩寿举锏相迎,一声响亮,韩寿的宝剑脱手而飞,便欲夺路逃生。)

  贾午连声喊道:“弟弟高抬贵手,千万不要伤了你姐丈的性命,有话说于姐姐。”

  贾真抬头看去见是贾午,拿起神铜锏毫无表情地说:“姐姐,休怨为弟不义,乃韩寿无仁,他潜到我住宿的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家贤弟马隆,我前来讨要解药。”

  贾午怒道:“韩寿,韩寿乃小人,无耻的小人。你那兄弟中其毒药镖,此毒务必用韩家解药方可解救,否则,六个时辰后必死无疑,好,弟弟,姐姐为你取解药去。弟弟,看在姐姐的分上别伤了你姐丈的性命,他能无情你且不能无义,常言道狗能咬人一口,人不能与狗见识再去咬狗一口。”

  韩寿躺在贾真的脚下动弹不得,却在破口大骂:“贱人,你个贱人不能给他解药…….”

  门军气愤地说:“我那姑爷十分的不应该,他潜到少爷和马英雄的客房用毒药镖打伤了那马隆马英雄。”

  贾充大惊道:“该死的奴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今夜你能给解药于贾真,尚有活命,如若执迷不悟,定死无疑。还有那马隆乃当世的豪杰,日后必是晋王爷一条擎天玉柱,驾海金梁,我必须救他。”

  (那门军备马而去,贾充披着外氅,手提宝剑,急步出屋,门军已将马匹备好,便一同出府而去。)

  数匹快马奔驰在洛阳的大街上。马至韩寿的宅院的门前,贾充等人跳下马来,贾充厉声吩咐叫门。

  (丫鬟梅花也早就惊动起了床,看着院内这种场面谁也不敢言语,听到叫门声便来开了门,给贾充见礼,那贾充怒气冲冲未曾理会,大步流星走向院来。)

  贾午点点头,贾充伸手接过,向贾真道:“真儿放了这个畜牲吧,老父同你一起去客栈救马英雄。”

  (贾真抬起脚,那韩寿灰溜溜地爬起身来,低头耷脑走回屋去,贾午什么话也没有说泪眼相望着父亲和贾真向院外走去,这才心灰意冷地走向住室.)

  韩寿暴跳如雷地吼道:“他是你弟弟?贱人,真能说出口,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乃风尘女子,水性杨花,好,好,我走了就蠲除了你身边的多余了,你还不心安理得吗?”

  (贾充,贾真打马来到这家客栈,店主人见当朝宰相来到他的客栈,急忙叩拜。)

  (贾充父子进了上房,向床上看去,只见马隆昏昏沉沉的,面如黄纸,二目紧闭,奄奄一息。)

  老丞相紧走几步来到床前愤然道:“好个作死的奴才,险些毁了国家一员大将,店家何在?”

  (店主匆匆而去片刻取来了阴阳水一碗,贾充接过,取出解药,乃绿色粉末,其味香馨薰鼻,放入碗内,片刻熔化于水中。)

  贾充道:“真儿,来,将此药缓缓喂入马英雄的口中,一时三刻,马英雄便药到速醒,化险为夷。”

  (韩寿独自一人坐在一家酒馆里自斟自饮,数盅热酒下肚已是豪气荡然在腹中撞起,常言道酒壮英雄胆,韩寿再也栓不住肚中这匹激情的烈马,他又吞下两盅辣酒。)

  (这时,马英坐在对面一张餐桌正在吃酒,他怒冲冲地站了起来,走向韩寿的面前。)

  马英走到韩寿的面前问:“你暗算之人贾真我不关心,于我无亲无故,那马隆?我要问问你是哪个马隆,瓦屋不漏有檐在先,于我无关的马隆你杀个干干净净,我乃漠不关心,半根筋不痛,若是祖籍西凉,现住徐州的那个马隆,休说你要杀他,就是动他一根汗毛,对不起,马二爷我定要砸你个稀巴烂不可。”

  韩寿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微微带笑道:“朋友,一人不饮酒,二人不赌博,你我也是一个缘分,三世修行同船渡,不妨,来,同桌相饮,一来交个朋友,二来助个酒性。”

  (时间不大,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备好,韩寿邀请马英入席,马英欣然于韩寿携手入座,二人一见如故,推杯换盏饮起酒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英笑笑道:“昨日我在客栈里与人闲聊中说起贾午盗香的风流轩事,也是一个姓韩的掾史攀龙附凤娶了天仙般的美女,大丞相的女儿为妻。”

  韩寿苦涩地说道:“真乃是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什么攀龙附凤,这是自找苦吃。”

  马英道:“此话怎讲?有了美貌的娇妻,还有官做,乃天大的好事,天下人所羡慕,千万人所望尘莫及。”

  韩寿吞下一盅酒后如哭如泣道:“好汉,我问你,人常说仇深似海,天下之仇何为大?”

  马英道:“国仇乃夺我江山灭我社稷占我疆土杀我百姓,私仇乃杀父夺妻灭子,此仇乃不共戴天也。”

  马隆心灰意懒地说:“该死的韩寿,总是于我弟兄过不去,看来这个冤家是结定了,这样吧,大哥,你我离开洛阳,退避三舍,省得那厮再出来谋害人,没有烦恼乃人生大幸,大哥你说呢?”

  贾真道:“贤弟所言极是,稍息一二日,待你康复便打道回我家去,你我弟兄或耕或渔,或樵或猎,过享天年又有何不好呢?仕途的险恶有何留恋不舍?”

  贾充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老夫的眼力错不了,六月六日你定能万勇中夺魁,乃国家的一条栋梁,日后必是晋王爷的軴心大臣。老夫老了,新陈代谢,长江的水后浪推前浪,承先传后,继往开来,一统中原的重任你定能承担。个人一点恩怨,韩寿乃区区小人,岂能因此而丧志,又岂不让天下人叱骂,乃千古罪人也。”

  马隆道:“中原天下冠盖如云,英雄如林,我马隆岂能争雄天下?若烟种掉到杏筐里,又数得到我呢?”

  贾充胸有成竹地笑道:“马英雄,老夫生有一双慧眼,从未看错过人,我乃司马皇帝的开国首要大臣,大晋王朝的生死存亡我有天大的责任,我要为晋王爷招贤纳士,我求贤若渴,为了能一统江山,老夫有礼了。”

  贾真抱住贾充泪道:“相父,为儿忘不了您老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天高地厚,可是,为儿难能去尽孝,万望父亲恕罪。”

  韩寿道:“那贾真,他乃衣冠禽兽,自幼父母双亡,七岁时头上插草为标,乞卖长街,我父乃贾相府管家总事,见他如此可怜,便好言相劝相夫人郭槐十两文银买回府去做其螟蛉义子,他比我小三岁,相夫人刁蛮狠毒,常常虐待,断其茶饭,我把他领回我家,说他姓贾其实是吃韩家的残茶剩饭才活到今天。五年前与我八拜之交,义结金兰,我以兄为师传授他武艺。老泰山常常派遣我外出办些差事,未曾想到,此贼不顾三纲五常,人伦道德,仁义礼智信,他见我妻贾午有几分的颜色便勾搭成奸……”

  (马隆虽然尚未完全恢复健康,精神却日日渐好。贾真在身边照顾,贾充也来此看望。)

  贾充道:“六月六日,洛阳开科武场,本相为主考官,左相何曾,大将军胡烈为监考官,马壮士若不负我望,务必夺得魁元,万岁必定会重封于你。眼下乃用人之际,秃发树机能招兵买马,聚草屯粮现已拥众数万,据险拒守,攻城掠地,祸乱雍凉我西部疆域,成为晋王朝的心腹大患。吴主孙皓也正养精蓄锐屡犯江北,多有州府遭受侵扰。国家不能统一,务必早日铲除诸虏。”

  贾充道:“吴立国数十载占据江南,武力雄厚,秃发贼也非草木皆兵,懦弱庸俗之辈,万岁发兵数次而围剿不下,故才开科武场广招天下英雄,填补雄才匮乏之急。”

  贾真道:“贤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说,你有如此手段,理所应当报效国家,报效皇帝.天生你才必有用,英雄拍袖整乾坤,做一番事业来,也好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丧失你的前程,要大哥我也心下难忍。”

  贾充道:“真儿说得对,你娘待你不起,为父和午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平则争,与世无争乃懦夫,自然要走为何要来洛阳,别让老夫太失望了。”

  贾午一声长叹道:“我是什么命呢?一错二错岂能三错,都是狠心的娘她一手制造的惨剧。”

  (贾午终日流泪,积悲成疾,日渐沉重,面黄肌瘦,丫鬟梅花送来汤饭常常是点滴不动,梅花着急报于郭槐。)

  那郭槐却不以为然,破口骂道:“死得好,死得好,省得丢人现眼,她想他就追他去吧……”

  (老丞相贾充时常上楼探望和劝说女儿,见女儿如此伤怀,但也无奈,只是陪同女儿在流泪。)

  丫鬟梅在开导着贾午:“姑娘,人生就是一场梦,有时好梦被吵醒,你别难过,安心地再闭上眼,只要能入睡,何愁美梦不再来……”

  梅花耐心地劝导:“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世上的人谁人没有亲人死去,若是都向姑娘这般痴情,以死追随,岂不绝灭了人间,路断人稀了。”

  贾午伤感地说:“人不如草木,秋衰春荣明年还再生,可怜人一死而去,肉化为泥气作风,永远不回头,信不捎带书不通……”

  (丫鬟梅花引着贾午百无聊赖地在院内闲逛着,走到客厅门前,被客厅里阵阵说笑声所惊动,客厅的门敞开着,清楚地可见,实朋满座,首有位翩翩公子,丰华过人,宴席上表现得风采丽都,湎甜兴致。)

  梅花笑了笑道:“这人南阳的人氏,姓韩名寿,长魏司徒韩既之后,能文能武,是相府的幕实文吏,所有相府的文牍多出他手,外人颂他系出华胃,年少风流,才如曹子建,貌似郑子都。”

  (丫鬟梅花只好搀扶着贾午退出客厅,这时郭槐也巧走向客厅,她向贾午恶狠狠地看了两眼.)

  郭槐怒斥道:“姑娘家恪守闺房,似你这般抛头露面到处乱走,岂不败坏了名声?”

  (贾午哭醒了,这是她常常做的梦,不禁又洒下串串痛楚的热泪。)贾午的心声;萧朗虽死梦里还来,若是终生梦梦不醒何尝又不美哉?

  香儿疑惑地又问:“姑娘昨日不是下了楼吗?看她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没有什么大病呀?”

  贾充道:“人食五谷杂粮难免要患大疾小病,哪怕是一国人王地主哪有不病之理。”

  郭槐怒气冲冲地说:“那小贱人得了相思病,又是喜病,这如何见人,堂堂的一国宰相有了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一但名声张扬出去,岂不坏了你的名节,留做天下人谈笑,那时候你贾充蓝田生玉?哼,这乃臭名远扬的玉,不是玉,是块无用的顽石,却是你的心头肉,你抱着这块臭顽石死去吧。”

  郭槐咬牙切齿地说:“今天夜里,烟不出火不冒一声不响地使心腹之人将她送到荒郊野外,悄悄地活埋了,让她消声灭迹,方可永葆贾家的威名不遭玷辱。”

  贾充摇头摆手连声道:“不可,万万的不可,虎恶不食子,狼狠不吃女,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下起这般狠毒之心,天理良心所不容。”

  郭槐道:“强行她速速嫁人,不择贫富,不究出身,或渔或樵,哪怕是长街乞讨,扫地出门,斩断舌头,永远不允她再踏贾府半步。”

  贾充把脸一沉,怒道:“蛇口蝎尾女人心,你太狠毒了,嫁人就嫁人,为何要将她舌头断下。”

  这时站在一旁的香儿道:“主人的家事奴辈不敢多嘴,见老爷太太意见相岐,言语相争,主人待奴辈恩重如山,理所应当为主人分忧解难,丫鬟香儿道有个万全之策……”

  香儿对梅花道:“梅花妹妹,这是太太的吩咐,其香可驱邪,姑娘是中了邪气。”

  郭槐又取出另外那一半奇香吩咐道:“香儿,你速去韩寿的住处给韩寿送去,这般言语不得说漏了嘴。”

  韩寿大惊道:“堂堂丞相之女,乃是金枝玉叶,千金小姐何故能来看望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区区文吏,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韩寿诙谐地说:“我韩寿身有文武之才却曲身为掾吏与奴与婢又有何区分,喜从何来呐?”

  香儿微笑道:“韩公子,时来运转,出人头地之日就在眼前,非是你冒级躐阶,正是你攀龙附凤,官运亨通,飞腾煌达的时机到了,我那姑娘看中了你。”

  韩寿摇摇头道:“你乃信口胡说,人有自知之明,我韩寿在丞相之女的眼里莫不过蚊虫而已。”

  香儿道:“昨日你在客厅借酒鸣才,高谈阔论,议论风生,倾吐了许多积愫,被小姐听到,后又寻到你的文章,真乃是笔区云譎,文苑波诡,知你便是个大有作为的人才,因此顿生爱慕之心。”

  香儿从怀中取出奇香,顿时满屋香味扑鼻,韩寿大惊问道:“梅花姐姐,这是何物,真乃奇香无比?”

  香儿道:“这乃西域进贡之宝物,当今万岁賜于我们相爷,你何曾能见过?姑娘令我将此宝送于你以做信物,今天梅花我便做你们的撮合山,你可谢谢我?”

  香儿把脸一沉,不悦地说:“事成后你便一步登天如上青云,就是姑爷了,还有心来谢我?”

  韩寿转身进了暗室取出十两银子道:“梅花姐姐,区区薄礼,不足挂齿,请笑纳。”

  好个见钱眼开的香儿这才满面春风一手接下银子,一手递过奇香道:“不得于他人言讲,静等我的佳音。”

  贾充到了绣楼一进门就看到了梅花,便开门见山地问:“梅花,你太太可曾使香儿送来奇香?”

  梅花片刻急步而出,战战兢兢,跪在贾充的面前连声叫苦道:“老爷,那神香不冀而放,不知何人大胆来姑娘的绣楼偷走了奇香。”

  郭槐道:“自古来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的箭,我用心良苦,这不是害那小贱人,而是给她寻条活生之路,休要犹豫了,同我一起去绣楼捉拿韩寿。”

  郭槐道:“我已使香儿传话去了,色胆大过贼胆,那冤家一定会应约夜闯绣楼。”

  (站在一旁的郭槐见贾充乃真砍实杀地毒打韩寿,便前来制止,拦住贾充,二人咬了一阵耳朵,便一同离开马棚扑向贾午的绣楼。)

  (贾充郭槐到了绣楼,丫鬟梅花见老爷太太黑更半夜一同的到来甚是吃惊,便报于贾午。)

  贾午冷言冷语道:“娘,女儿重病多日还未曾惹您生气,他人若气你,女儿沉疴在身焉能奈何?”

  郭槐吼道:“丫头少要在老娘的面前施奸耍猾,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长,娘只问你一句,送你的奇香何处去了?”

  只见郭槐勃然大怒,扑向贾午厉声道:“好个黄毛丫头敢向老娘索命,你敢杀我?”

  (郭槐挺胸逼向贾午的剑锋,贾午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宝剑,却一步步向后退去。)

  郭槐怒道:“奇香乃西域之珍宝,进贡我朝,当今武帝封赏于丞相,因何能落到那外人之手?毫无疑问,必有家贼。当捉住身带奇香的韩寿进行拷问,方知乃小贱人使你送去以作定情之物。韩寿皮鞭下供认不讳,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你焉敢狡辩?”

  郭槐一声冷笑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承,来人,给我托下去,重刑拷打,若死不招认,乱棍击死,抛尸荒郊喂狗,乱我家规岂能容你。”

  贾午一声断喝:“放下梅花,自然狠心如狼的娘要陷害于我,何必要节外生枝,连累无辜的梅花,要命我有一条。”

  贾午跪在贾充的面前,泪如秋雨一声哭道:“爹爹,不孝的女儿命当如此,也许爹能出于对女儿的恻隐,见兔顾犬,我已经看破了这个人间,人情已死,视为畏途,还是一死为安。”

  贾充摇摇头道:“真儿因你而死,你待真儿情真意切,让为父说?并非真情实意。”

  贾午委屈地:“爹,您冤枉了女儿,我已向天地许下誓言,弟弟已死,终生不嫁他人,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贾充连声道:“午儿言之差也,为父问你,真儿已死,人世间未留下一草一木,休说那香烟后代,你说呢?”

  贾午心情更是悲伤,放声大哭道:“弟弟,都是姐姐害了你,事已如此,姐姐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贾充道:“这句不该做爹说得话,生死攸关,爹不得不说,你已经怀揣真儿的孩子,这是真儿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滴血,你要是真心地爱他,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忍辱受污,活着为真儿传宗接代便生下这个孩子。”

  (比武场上,旌旗翻滚,守护武场的官兵集结于场上,气势磅礴的阵容,威武雄壮的号角,飒爽英姿的步伐,闪光耀眼的刀光剑影。观摩台上,文武群臣陪同着武帝司马炎依次列座,二位公主也在一旁作陪观赏。)

  胡烈宣读比武章程;“司马立朝洛阳,天下虽统,却南有孙皓,西有秃发树机能,肆行大逆,背离人心天意,妄图分割疆土,立伪朝政。尔等逆贼盘踞江南于雍凉,其匪势日益扩张,锁天蔽日,纵行抢掠,恶以惨杀。至使天下动荡,社稷絮乱,我两地黎民百姓置于汤火之中。故皇帝拟旨天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凡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报国救民的忠良之豪杰,踊跃奋勇而出,任国家挑选,其为可贵。朝廷恩准,于今日洛阳开武场科考,选拔魁元良才以济国家所需。凡应考者不忌前嫌,取胜者为圣贤,真砍实杀以论高低,但禁锣响起,不得再行斩杀,令行禁止,违者斩。先武次力后智,三场夺魁者,高台上有虎头元帅印一尊便是得主,当封大司马督。”

  (天下举子举目向那高台看去,观礼台前高搭丈二彩台,彩台中央有龙书案一张,案上用黄稠覆盖一物,便是此印,左右有八员大将各执兵刃于此守卫。)

  贾真马上答曰:“末将本姓竺名浩节,幼年父母双亡,长街卖身,被当朝宰相买去为子,更名贾真是也。”

  正在这时,从西北阵中有人策马摇枪呐喊:“两姓儿不得逞强妄大,我马英来了。”

  马英怒气昂昂破口骂道:“当年吕布乃三姓小儿,虽然不仁,决没有做出奸姐欺妹丧失伦理之事,不要走,拿命来。”

  (贾真勇不可挡,双锏打来,披风带雨,神出鬼没。好个马英立即压低枪尾抬高枪头向贾真的咽喉刺去,贾真来不及招架便伏身鞍桥上让过马英的第二枪,马英的亮银枪不但没有收回却奋力向贾真的后背砸去,贾真使个叶里藏花的招数,滚身马下,用单足挂在马鞍桥上,躲过了马英的第三枪。当贾真折身马上,马英的这杆枪裹着一股冷风向贾真的后胸扎来。贾真心中害怕,来不及转身回头观看,只好用右手锏向身后打去,一声响亮,贾真打开了马英的第四枪。这时贾真的马头以调过扑向马英的马尾,贾真举锏向马英追打而去。)

  (考场上人千人万,无不为马英喝彩,贾真何尝能听得见。马英扭相看去见贾真追来,心中大喜,回马枪向贾真刺来,贾真眼前亮光一闪,马英的回马枪已经枪临咽喉。)

  (贾真撒手丢下双锏,那锏掉落尘埃,说时迟那时快,贾真双手抓住马英的枪头。)

  (贾真死死抓住马英的枪二人争夺起来,相持良久,马英力量不及弃枪催马落慌而败走,贾真将马英的枪丢于马下,策马追去,追有数丈,贾真伸手抓住马英的腰上的虎皮带,鹰拿燕雀提下马来。这时锣声响亮。)

  (二人阵上相逢便动起手来,相持十余回合,贾真双锏架住王浚的银枪已是气喘吁吁。)

  王浚感慨地说:“贾兄真乃仁人君子,马英对你用心何其毒也,心狠手辣,你能杀他却未伤其毛发,令世人敬佩。今天,你力战群雄,哪怕是龙能绞几江水,是虎能纵几重山,已人困马乏,我即使是胜你,也定不光彩,贾兄,我诚谢了。”

  (王浚,贾真二人马上礼别,考场上无人不诧异,贾真败下阵来。)王浚连声高呼:“何人敢于我大战三百合?”

  贾真低声自语:“真儿,真儿有出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凭着你的手段,王浚何能胜你?力战十四将。要他王浚捡去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公主有心,万岁也有意,他们父女也太不仗义了,欺负我贾充目不识丁。”

  (武帝与杨后在后宫院召见贾充,君臣推心置腹,畅所欲言地交谈着,杨后在洗耳恭听着。)

  武帝道:“贾马二将军救过公主的命,救命之恩二人耿耿于怀,常言道功高不比救驾,尔又德才兼备,寡人有心招他们为二驸马,老爱卿意下如何?”

  贾充道:“招何人为驸马乃万岁的家事,老臣岂敢左右,自然主公向臣询问,臣便说说我的见解而已,马隆才不逊当年常山将赵子龙,乃上好的人选。”

  贾充摇摇头道:“贾真万万不可,臣不敢欺骗万岁,贾真乃臣的义子,因于老臣的长女有染,被老臣的贱内乱棍击死,弃尸荒郊,未想到三年后又复生返回,长女在其母骗害威逼之下虽然嫁于韩寿,同床异梦,一向不和,贾真的出现,家讧更起,狗婿韩寿,离家出走,老臣无德无才,家规败坏,丧失理教,令我羞愧难言。”

  贾充怃然长叹道:“我那真儿乃万人之杰,韩寿于其相比,判若云泥。我拒绝万岁招他为驸马,用心良苦,也只有老夫我一人知道。”

  贾午叹道:“自从弟弟回奔洛阳,韩寿便一反常态,夜不归宿,白日而偶回来,便是取银两,或是酩酊大醉,女儿我如此度日真乃生不如死。”

  贾充劝导说:“午儿,将错就错,顺其自然吧,好马不吃回头草,还有,爹我乃当朝宰相,人言可畏,丢不起这个人呐。还有,万岁传我进宫,商讨他的家事。”

  贾充道:“为两位公主千岁挑选驸马,万岁提名是马隆和你弟弟贾真,真儿被我拒绝了。”

  贾充没有回答,良久,又道:“马隆的同胞弟弟马英和韩寿那畜生结为生死弟兄,现在已投靠西宫娘娘马风梅,日后必是真儿的劲敌,比武场上要不是真儿手段高强,必遭其害。”

  贾充道:“有韩寿从中作祟,又道是一母生九等,有龙有蛇,恐怕还要祸起萧墙,神人难防哇……”

  (镇都太守关正风正于自己的客厅盛宴接待回都办事的长安太守张太忠,有龙虎豹三大将军颜海,姜雄飞,黄雄杰作陪.)

  张太忠道:“众家贤弟,我等乃汉将子孙,司马篡夺天下,唯恐世人不服,招降纳叛,高官厚禄收买我等。然而光复大汉乃义不容辞之责任,何能彷徨,三心二意。”

  关正风道:“喑呜则山岳崩颓,叱诧则风云变色。司马炎安坐天下,有老贼贾充,何曾等保皇派死心塌地的扶保于他,天下英雄入其彀中,可恼可恨也,推翻司马,当务之急,先除贾何二贼,乃拦路虎。”

  颜海信心不足地说:“说来也是,武帝威武能锁天下,顺者昌逆者亡乃天下趋势,滔滔江水何阻?巍峨泰山可移?无人能扭天别地。”

  张太忠大怒道:“三弟言之差也,司马篡魏轻得江山,巧夺社稷,安能坐享天下?雍凉秃发树机能树反旗,现已成了气候,拥兵十数万,将有数百勇,积草屯粮如山,常犯秦州,指日便可攻打进关。东吴孙皓多年养精蓄锐,兵强马壮,虽然割据江东,亡江北之心而不死,虎视眈眈,如果我等兴兵与其联手,何愁司马不灭。”

  黄雄杰献疑道:“羊祜枪锁东吴,江东小儿不敢轻易妄动,虽然秃发胡贼为患,武帝开考武科,中原人才济济,选拔了七十二员大将,个个乃出类拔萃,尤其前三名,马隆,王浚,贾真乃真英雄,定能处群僚之左。”

  关正风哈哈大笑道:“山野之辈,耕樵之子弟,虽然有些手段岂能成其大事,难能去冲锋陷阵,那是象齿焚身,若是出防秦州,收复雍凉失地,必是糖皮堵水。”

  姜雄飞摇摇头,一声冷笑道:“几位兄长容我说几句话,言而无过,闻者足戒,我并非是玩物丧志,贪图安逸。”

  姜雄飞道:“我也不是狂奴之态,先不云武帝待我等不薄,皆封为大将军之职。只言司马统一天下,息战争平干戈,百姓能安居乐业,何为不美,这乃司马炎罕世之功。若有理由说服于我,我便焕然冰解,怡然理顺,自会沦肌浃髓,决心于尔等反晋诛杀司马。”

  关正风道:“昨天我见到了风梅贤妹,告诉我一个惊喜之事,那马隆,马英乃汉将后代,于贤妹同一宗室,姑侄相称,贤妹已密见了马英,日后二兄弟必被我用。”

  张太忠道:“近日雍凉战事紧张,我等联手举荐老贼贾充领兵挂帅前去平西,借胡人之刀杀那老贼。司马统一大业甚是迫切,决不容任何人抗旨。还有起兵的军需,天不灭汉,我这次回洛阳是奉旨而来,西宫娘娘马风梅我那马贤妹暗中透露消息,是为皇王征缴两千万两军银,借此之机,我等聚金囤银,兴兵复汉。”

  宣旨官宣读封旨:“马隆为镇西大将军,兼任武威太守,三军总都督,王浚为龙骧大将军,于羊祜帐前听令,贾真为扶军大将军,为马隆量计运漕,接济军需。”

  武帝道:“国家一日不能统一,国无宁日,如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寡人也乃食寝难安。即使是剜肉补疮再所而不惜,务必在短时间向民间征收军需钱粮,重要的是银子。”

  武帝道:“朕作了初步计算,少说也得白银两千万两,若有疑议者,可让贤,当务之急不可犹豫,抗旨者,斩。”

  贾充出班奏道:“吾皇万岁,如此重任交付于张太守,老臣甚是不放心,他等汉将之后不可重用。”

  武帝道:“用而不疑,疑而不用,老丞相,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我等君臣上下务必同仇敌忾,为统一大业而共同努力。”

  贾充直言不讳地说:“韩寿乃本科武考第九名,七十二名皆有皇封,况且,韩寿曾经担任修建皇城多项工程,清廉自洁,能取信于我。”

  彩珠大惊道:“女儿主意已决,愿嫁贾真,我对他沦肌浃髓,信仰至极,至于王浚……”

  杨后道:“贾真乃丞相贾充螟蛉义子,当年于其义姐贾午有染,被相夫人乱棍击死,弃尸荒郊,声名狼藉。”

  翠珠从中打圆道:“贾午已嫁韩寿,鸾飘凤泊拿虎螭,皆是事实.那贾真即使有前科,还不是一片浮云已被东风吹散,为何又不能选做驸马?”

  彩珠跳了起来,嚷道:“御妹嫁马隆我不与她争,我司马彩珠乃知恩图报,以终身相许,其志不移,甘愿嫁于他们其中一个,他人宁死不嫁。”

  贾充一声长叹道:“最使老夫放心不下便是祸起萧墙?我心中甚为不解,你与贾真为何要有不见之怨?贾真乃我义子,你是吾婿,你们一个是姐丈,一个是内弟,乃名正言顺。你们应当让枣推梨,长罢欢愉才是个道理,万万不可兄肥弟瘦,更不该同室操戈。”

  最后还是贾充又作出一个草草的安排:“你放心得去吧,午儿母子再搬回相府居住。”

  武帝不悦地问:“老爱卿,你反复纠缠是何道理?你看谁人可胜任,是否又怕他人立功?”

  张太忠勃然大怒,出班答辩道:“丞相言之差也,我同为晋皇天子的大臣,食晋王之禄,为晋王做事,皆忠心耿耿,毫无二意,我又为何不能胜此任?你两次三番从中作梗是何道理?”

  贾充哈哈大笑道:“我贾充于你同事多年,决不是面墙而立,一无所见,又道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你乃汉将之后,复汉的野心而不死。”

  张太忠反口而讥道:“你贾充也乃曹魏之旧臣,是否还有复魏之图谋?一语道破,你便是内奸不成?”

  武帝愤然拍案斥道:“寡人用人,用而不疑,疑而不用,你二人总是争吵不休,将相不和乃大忌也。”

  贾充一声冷笑道:“吾皇万岁,火烧邋遢,贼偷便家,您可得当心哇,老臣可是为主公担心呐。”

  张太忠怒发冲冠道:“万岁面前我张太忠大言不愧,敢推心置腹的保证,如若挥霍国家一两军需银两,取我颈上的人头。”

  张太忠咬牙切齿地说:“贾充你个老匹夫,掌管银两的财政主簿可是你的东床快婿韩寿,他若将治黄的银两装进了私囊?”

  贾充斩钉截铁地说:“张太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休说我婿韩寿,老夫定取他的人头首级。”

  一名远道而来的官员,只见他风尘仆仆,气急败坏,汗流满面急急上殿,呈上告急奏折。

  关正风抢步出班奏道:“万岁吾主,休要惊惶,兵来将挡,若派遣贾大丞相统兵御敌岂不是轻如吹灰,易如反掌可退胡叛。”

  (贾充失魂落魄回奔自己的府内,战战兢兢地走进客厅,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贾充咬牙切齿地骂道:“老贼张太忠,关正风尔等奸党在借刀杀我,老夫年过五十,岂能是胡叛秃发树机能的对手?我乃汝辈复辟路上的荆棘,或者说是绊脚石。老夫乃兴晋的忠臣,气为大晋而呼吸,血为大晋而迸流,愿为大晋的江山而粉身碎骨,来人。”

  贾充取过一封信道:“立即将这封信送到你少爷的手里,告诉他一定要按老夫信中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

  贾充策马率部向秦凉开进,这支队伍表现出毫无战斗力,松散低调的阵容。凄凉的秋风,阴貍的天空,尘土遮天避日,贾充坐在马上忧心重重。

  (百僚往餞,亭前与贾充餞行。亭内盛宴相待,酒至半甜,贾充离座更衣,荀勖亦起耳随入,二人得一处密谈。)

  荀勖道:“公为朝廷宰辅,乃受制一夫,煞是可恨,为公筹划已久,苦无良策 ,近日得知宫中消息却有一隙可趁,若能成事,公自得免远行了。”

  荀勖道:”道闻主上为太子仪婚,公尚有二女,何不乘洗营谋,倘蒙愈芯是遣嫁在迩,主上亦不使公行了?”

  (二人说到此处,荀勖又附耳教语。贾充喜出望外,向荀勖再拜。荀勖慌忙答礼,握手并出还座畅饮,待至日暮兴阑,彼此方才告别。)

  贾充:“将此奏折飞马进都向皇上折奏,雨雪载途难以行道,唯有待日方可出发。”

  荀勖向那老太监送去一份礼品,使礼道:“这是贾相的一点薄礼,请公公笑纳。”

  老太监道:“也许妇人耳朵软,我屡经左右提及贾女,成了不要喜,不成不要忧。”

  武帝问:“老丞相,虽然无功而返,乃天不作美,正逢隆冬,不可开兵,回府歇息去吧。”

  贾充道:“老贼张太忠,银子今日黄昏前就要运至洛阳,交付于万岁,至于张太忠已经畏罪自杀,人头首级在吾儿贾真,大将军马隆的手里,连同罪犯韩寿今日也要进殿请功。”

  贾充道:“老臣和关正风金殿击掌打赌,我婿韩寿若贪军需银两我便做监斩,杀那韩寿,我能不哭吗?”

  贾真道:“相父出征前使人送来书信,指令我与马将军微服长安追踪调查张太忠在民间征收军需的每个环节,我二人或渔或樵,或扮成商贾,或做乞讨,历经数月,终于查出其中的隐密,多征少报,分散银两,最后还是人赃俱获,我二人在黄河拦截住贪银,张太忠当场自杀,从犯被生擒活捉。”

  贾真将两本帐簿呈上道:“这两簿帐目,一真一假,其中差别一千八百六十二万两,报于万岁的两千万两已封交国库,所有脏银运至洛阳。还有,韩寿正式加入其死党,十天前已与张太忠之女完婚。”

  武帝勃然大怒道:“张太忠死有余辜,株连九族,不过株连九族就免,前朝的降臣,心不可寒。来人,将罪臣张太忠的人头悬挂城门示众,诛一儆百,效仿者,格杀不留。速将罪臣韩寿推外斩首。”

  贾充仰面长叹道:“我贾充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翁杀婿,是我亲手把你送上了断头台。韩寿,韩寿,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更不是我要你死,是你在自取灭亡,是天下人不要你活。”

  (贾充捧着韩寿的人头走进府来,府内一片哭声,贾午领着韩谧嚎啕大哭迎上前来。)

  (贾充未曾提防,手里的人头掉落在地上,再看郭槐面色苍黄,二目紧闭,慢慢地倾倒在贾充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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